《窄门》01
现代paro年上，年龄差十分极其以及特别巨大，雷的一定一定一定慎入
人物属于秀秀，ooc和雷属于我，撞梗提醒，敏感内容提醒
破镜重圆，非常非常非常（我觉得）狗血放飞
【正文】
Strive to enter in at the strait gate: for many, I say unto you, will seek to enter in, and shall not be able.
主对众人说：你们要努力进窄门。我告诉你们，将来有许多人想要进去，却是不能。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爱情，即使毫无希望，一个人也可以将它长久地保持在心中；即使生活每天吹它，也始终无法把它吹灭……”*
在这一千五百多个失落了大半灵魂的日夜里，我朝思暮想之事——
下雨了。
已经是寒意四起的初冬时分，车窗上很快凝起了一层稀薄的水雾，窗外移动的景如同晕染的水彩，影影绰绰地从眼前退去，时不时有水珠滑下，留下断裂般纵横的纹路。
魏无羡偏着脸看了半晌，默然地拢了拢围巾，将脸更深地埋了进去。即使车里开着温度适宜的暖气，这一瞬他的身上却还是涌上了一股发自内心、毫无来由的凉意。
坐在前排那人的余光一直不易察觉地凝视着后视镜。快下高架桥时堵了车，魏无羡正兀自出神，突然听到他问：“很冷？”
这是今天，他第一次主动开口。
魏无羡一怔，还未回答，蓝忘机已经将暖气开得更大了一些，融融的热气拂到面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找到了自己僵成一团的声音：“……谢谢。”
蓝忘机轻轻地摇了摇头，有这一段插曲，先前两人之间那死水一般的沉默多少被打破了些许，又等了好一阵，魏无羡喊道：“蓝湛。”
他喊完便自嘲地笑了笑：“我还可以这么叫吧？”
蓝忘机没有说话，魏无羡眼中隐藏极深的复杂光芒微微暗淡了下去，他定了定心，再开口，嗓音里蕴含着自己都能明明白白听出来的艰涩：“之前吃饭的时候，我姐姐说那些话，你……你不要……”
然而，究竟不要什么呢？
不要当真？还是……不要在意？
明明在心里默念过许多遍，可真到了嘴边，魏无羡还是不由自主地梗住了，因为他心里清楚，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发自他的真心，总归不过是违心而虚伪的谎言罢了。
长长车列开始向前移动，蓝忘机目视前方，缓缓地吁了一口气，蜷在腿上的手捏着一层薄汗，重新放回方向盘上。魏无羡在后排缩了缩身体，再次看向窗外，那好不容易出现了些微裂痕的坚冰又凝结了起来，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隔膜。
一路无话。
等到了学校门口，漫天绵密的雨丝已经转作沥淅，魏无羡的心思稍稍回笼，估计时间还早，想着就算一路淋回去，也来得及回寝室洗澡，吃完饭了再去赶晚上的活动。然而，他心里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盘算，蓝忘机熄火停了车，却已经绕过来拉开了他的门。
他举着一把伞，撑在魏无羡头上，低下头：“走吧。”
魏无羡有几分茫然地抬头看他，蓝忘机又说：“送你回去。”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因刚下了雨，常绿乔木青黄的枝叶被漉漉地打落到地面，或贴着泥泞，或漂在小小的水洼里。身边来来往往，神色各异，有许多紧紧依偎在一处，与他们一样共撑着一把伞，喁喁厮磨的年轻情侣。
虽然这确实也是蓝忘机当时就读的学府，但毕竟已经过去十多年了，翻修改建的地方数不可数，魏无羡以为他多少会有些陌生，谁知蓝忘机却好似对母校的每个角隅依旧谙熟于心一般，只是静静地走着，脚下没有显出丝毫的迟滞。
他本该有所疑问，但原本，蓝忘机送他的这个举动就已经让魏无羡的心乱糟糟地拧成了一把，生出无数纷乱的念头来，因而这点疑问竟也被七上八下地挤到了边缘。更何况，魏无羡完全低估了自己这张脸的知名度，一路上几乎可以说络绎不绝，不断有人跑过来打招呼，甚至平时稍熟一些的，嬉皮笑脸地就要上来拉着他聊。
他最擅长跟人打交道，若换在平时，怎么样也得挨个联络一下感情，然而今日蓝忘机隐约的目光就在身后，魏无羡只有无尽的焦躁。然而，过不多久，这目光又让他的焦躁里升起了某种微妙的表现欲。分明不耐烦，他却还是端着与往常一样的笑脸，走走停停，妙语连珠地调侃，逗得不少本来略显拘谨的女孩子都忘记了他身边蓝忘机的存在，花枝乱颤地笑成了一团。
魏无羡带着这种负气感，越演越起劲，直到快到宿舍门前，被人冷不丁“啪”地拍了下额头，紧接着一手横出来，差点把他给勾了一个踉跄，一抬头，正对上面前一张张扬俏丽的脸：“回——魂——了！我说你怎么跟个蝴蝶穿花儿似的，又浪起来了？？”
这话的语气实在太熟稔也太自然，蓝忘机顿了顿，停下来，伞依然稳稳地遮在魏无羡的头上，浮光掠影地看了这个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魏无羡挣了半天，拉开她的手：“温情！你怎么跑回来了？”
温情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蓝忘机，又看了看他，过了几秒，才似笑非笑地挑起眉 ：“理论上学姐我还没毕业呢，就不能回来呼吸下校园纯情的空气？”
魏无羡被她那眼神看得有点毛，还没开口就被温情猛地往回一推，摆了摆手：“不逗你了，你们江大霸总就放半天假，我拿了东西得赶紧走……魏无羡你手机记得开机，他们晚上那波人，找不到你急得跟丢魂一样！”
到了宿舍楼下，魏无羡低着头对蓝忘机道了声谢，正要拉开门，突然听到他在后面叫了一声：“……魏婴。”
无论是声音还是语调，都仍与当年分毫无差，就像一颗心被猝不及防地重重捏住，魏无羡猛地回过身，那股悸动的感觉从心尖一路窜到了周身。蓝忘机注视着他，只这一注视，魏无羡几乎都要害怕胸口的鼓噪会一直从喉中跳出。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大概唯一确切的只有期待本身而已。
蓝忘机错开视线，微微垂下眼，低声道：“小金夫人说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你也无需在意。”他停了停，可能是觉得这样还不够清晰地表明态度，又加上了一句：“现在这样……很好。”
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魏无羡耳旁一嗡，心底骤沉。那股并无来由的凉意再次缠绕上来，他几乎感觉自己的牙关在小声地颤抖，可在短短的一瞬错愕后，还是快得出乎寻常地做出了反应，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嗯，我也觉得。今天真的很麻烦你，再……再见。”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飞快闪进楼里，一口气奔进了宿舍，锁上门，倒到床上。
舍友都不在，魏无羡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把鼻尖巨大的酸楚强行压了回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想起温情的话，打开手机，放到了面前。
手机的电量几乎满格，打开的一瞬间果然涌来了潮水般的信息，魏无羡恹恹地扫了一眼，随手对晚上那个活动策划回了个不去了，就再不顾学弟妹鬼哭狼嚎，自己对着屏幕上那张年轻男人侧面照发起了呆。然而没过多久，温情便不出意料地发来了信息。
情姐：【[掐脖子.jpg]坦白从宽，那男的就是你的那位吧？】
WiFi：【嗯。】
情姐：【！woc我的天，我居然看到了活的耽美狗血文主角攻！！！话说我现在彻底相信是你勾搭的人家了，他那种真的一看就绝对是能把事情埋在心里，忍一辈子也不主动的老干部……】
情姐：【讲道理，他看起来好年轻，我竟完全看不出来比你大那么多。】
WiFi：【……他本来年纪就没有很大好吗，不过温情，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情姐：【啧啧啧啧，啧啧。】
情姐：【放心吧，这是基本操守，再说我给你做了这么多年疏导，什么时候把你的事透出去过？】
情姐：【[突然兴奋.jpg]所以快给我讲讲，你不是说你们这些年一点都没有联系过吗！怎么突然又勾搭上了！】
魏无羡翻过身，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打字：【你怎么越来越八卦了……】
情姐：【拜托，我一点都不八卦谢谢，是你们这种集冰山邻居爱上我、冰山老师爱上我、冰山养丨父爱上我三位于一体的大型都市虐心狗血耽美剧太让人无法抗拒了好吗！简直比小说还精彩啊不听不是中丨国人！】
WiFi：【[跪]姐，能别这么夸张吗，都说了他根本不算是我老师，而且我养丨父可是你顶头大boss的亲爹……】
情姐：【说你的，此人休要再提。】
魏无羡在脑海里把从中午见到蓝忘机那一刻就变得乱七八糟的思绪扒拉了两下，勉强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姐姐嫁的那个姓金的，参了一个项目，这两天过来这边跟合作方谈，我姐之前没跟我讲，中午突然说有一个惊喜，要我过去，结果】
情姐：【所以你对你姐夫到底有多大的怨念……懂了，结果合作方就是他是吧。】
情姐：【[服气]你姐姐，可以的，真是送的一手好助攻。】
魏无羡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一只手臂颓然地蒙到眼上。
这几年，除了对着温情吐露心声，他再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谈及过蓝忘机一个字，然而在心底，说没有无数次地幻想过两人重逢之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然而，真的再见到那个人时，他才发现，原来曾经设想过的种种画面，都及不上蓝忘机像看旁人那样淡漠地看过来时，那一眼下无与伦比的窘迫与痛苦，还有如坐针毡。
江家人一直觉得魏无羡对蓝忘机避而不提，是因为伤心他当年突然离开，毕竟他曾经那样依赖他。江厌离一无所知，是真的以为弟弟会惊喜，拉着魏无羡的手，一直带着和婉的笑容细碎地说着旧事：“……说起来蓝先生是在我和子轩结婚的那一年搬过来的吧，一眨眼阿凌都快和那时候的羡羡一般大了，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
她又笑道：“那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太忙，阿澄在外面念大学，我又结了婚，想想实在对不起羡羡，还好有蓝先生帮忙照顾，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孩子以前黏蓝先生您比我们都多，爸爸还偷偷吃味过呢，只可惜前些年您临时工作调动，我真不知道羡羡那时候该有多难受……”
自始至终，除非江厌离示意，蓝忘机没有转移过一次视线，只是礼节性地点点头。魏无羡一反常态地乖乖坐着，听了一阵又一阵，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煎熬了，只好面上挂着撒娇的笑容，开玩笑似地不许江厌离再说。
江厌离大概是想到他也是个大人了，害羞不愿意再提这种少年时的丢人事也正常，总算是将话头让给了丈夫。魏无羡头皮发麻地吃东西，一边还得控制着不让姐姐看出异样，只感觉这辈子从没有哪一顿饭像今天这样食不知味，身心俱疲。
温情在那边可能也感觉出了他低落的情绪，过了一会再发信息，严肃了许多：【你还喜欢他吧？】
魏无羡的手指很慢很慢地移动着，许久，才按下发送键：【否则呢。】
温情犹豫了一会：【不知道如果我只是心理医生而不是你的朋友，现在应该对你说什么，但我只能说，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完全能对自己的一切担责的人了——】
魏无羡打断她：【温情，别说了。】
他再次按下关机键，手机重重地砸到了脸上。
温情：【——不要再背着枷锁往前。】
魏无羡闭上眼睛，黑暗之中，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突然浮出了今晚自己本将到场的那个活动里，走廊贴出的海报上，一行行字句。
If I should see you，after long year. How should I greet, with tears, with silence.*
如果我们再相见，已事隔多年。
我将以何贺你，以眼泪，还是以沉默。
【未完待续】
①年龄：蓝曦臣>蓝忘机＞江厌离＞金子轩＞江澄＞温情＞魏无羡＞温宁＞金凌
②两个标注：第一个出自纪德《窄门》；第二个出自拜伦《春逝》
③感谢看到这里的夶夶们，么么哒w~
④没时间了，搞完这个马不停蹄去搞下一个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