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可可蔓越莓

「世中逢尔,雨中逢花」

《窄门》02

现代paro年上,年龄差十分极其以及特别巨大,雷的一定一定一定慎入

人物属于秀秀,ooc和雷属于我,撞梗提醒,敏感内容提醒

破镜重圆,非常非常非常(我觉得)狗血放飞

【前情】01

 


而这一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绝不仅仅只有魏无羡而已。


蓝忘机将他送回学校后,漫无目的地开了许久,直至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渐次亮起,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地走上了某一条这些年来,用各种方式描摹了千百遍的道路。


余光总不自觉地向后视镜看去,身后似乎还残存着那个人的气息。即使那是阴郁、沉默、甚至抵触的,但只要他坐在那里,心中空落的缺口便如这空落的车内一般,能生出某种略微被填满的错觉。转过一个十字路口,蓝忘机放缓了速度,从那一所附中的门前驶过。


当年,魏无羡也曾夹杂在那熙攘的人群之中,无数次像一只轻盈的雀鸟般飞来,拉开车门,扬扬得意地扳过他的脸:“在这呢,别找啦!”


一时之间,他耳畔竟错觉一般,真的再次响起他少时快乐的笑声,多年前失落在身旁的虚影,与今日萦绕不去的淡淡寒意来回交错,恍惚让人无法分清真实与虚妄。


但很快,那活泼的、腻在他身边的少年身影便烟消云散,在重归的寂静里,取之而代的是今日魏无羡眼角眉梢那种漫不经心又引人注目的笑意,放在他已经有不少成熟轮廓,却仍散发着青春朝气的年轻俊美的脸上,显得如此鲜活而生动,像是披着一层熠熠的光辉。蓝忘机在身后看着他游刃有余地一次次接话,心中默然地想到,或许所有聚拢在他身边的人,也与他一般,受这耀眼的光芒所吸引。


不管他是有意,亦或是无心,但无论是哪一样,蓝忘机今日都真切地感觉到了——或者说时至今日,他终于真切地感觉到了:已经过去许多日夜,一切都截然不同了。


魏无羡已经……不必再依赖他,也不再需要他了。大概过往那些荒唐的纠缠,对现在长大了的他来说,终于也化为了难以启齿、想要摆脱的沉重阴霾。


这样……也好。

  


蓝忘机找出谙熟于心的那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几年,虽然在蓝家的刻意隐瞒下,他的行踪没有一点透露到魏无羡的耳中,更没有与他见过面。但实际上,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瞒着家人,回到这座城市,回到这个两人曾一同生活过的家里,或半天,或只是几个小时,短暂地停留。


甚至有时候,只是在餐桌前枯坐罢了。


蓝忘机再没有在这间屋子里留宿过,然而今晚,他却躺在主卧的床上,在那股淡淡的陈旧气息包裹中,闭上了眼睛。


浑噩的半梦半醒间,尘封的许多记忆果然不请自来。


他本来不该是那么不谨慎的人,但那时候魏无羡快要升到高三,学业繁忙,两人很久没有肌肤相亲过,蓝忘机禁不住他缠,又难得第二天放假,于是忍不住闹得有些过分,留下了不少不知轻重的错落痕迹。折腾了一整晚,第二天魏无羡说什么也起不来,趴在床上抱着被子,只天昏地暗地睡,迷迷糊糊地还不忘撒娇说要吃这个吃那个,把蓝忘机从自己身旁踹下床,非要他出去买。 


蓝忘机至今还记得那一天出门前看到的情景。


为免卧室里太阴沉,他临走前特意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了些许,使得窗外灿烂的阳光流金般泻进室内,在床上割出光影鲜明的分界。魏无羡光裸的后背和双臂正浸在暖洋洋的日光里,有些卷曲的发丝凌乱地搭在脸上,嫣红的唇微微地嘟着,明明已经这么大了,那时懵懂的神情里却依旧还是有种让人骤然心软的孩子气。


蓝忘机半跪在床头,他困得眼睛也睁不开地捧过他的脸,胡乱地亲了亲,又拉着他的手,把自己的侧脸凑上去磨蹭了几下,嘴角噙着眷恋的笑意,又软又轻忽地说:“哥哥早点回来……”


他应允下来,因出门走得急,半路才发现手机掉在了家里。所以,也就没有看到蓝曦臣发来的消息。


蓝曦臣那天正好过来开会,他一年到头天南海北地谈生意是家常便饭,包括家人在内都不太了解行程,蓝忘机事先自然也不知道。他也很没和弟弟见过面了,正好事情办完时间还早,因而临时起意,顺路到这边房子来,想着来看看蓝忘机。


这房子最初就是挂在他的名下,虽然后来转赠给了蓝忘机,但门锁并没有换过,因为惦记着弟弟,蓝曦臣一直随身带着钥匙。


大概有些事情,便是凑巧得让人忍不住觉得兴许是命中横有此一劫,或早或晚,总归是躲不掉的。

  


蓝忘机回来时,与沙发上端坐的兄长投来的复杂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心便陡然沉了下去。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餐桌上,蓝曦臣起身走过来,两人像照镜子一样面对面地坐着,蓝忘机第一次在那张永远带着温雅和煦微笑的脸上,看到这种难看到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神色。


蓝曦臣眼中有极为陌生的震惊和无与伦比的难过,像是在强自按捺着什么一样,深深地呼吸了一次,才艰难地开口:“忘机,给我一个解释……”


然而他话音刚落,看到弟弟的唇无声地动了动,又像是完全没办法承受一样,摆了摆手,使劲地按着自己太阳穴暴突的青筋:“不,别说了,你还是让我……先冷静一下。”


在一片如堕冰窟的死寂里,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宛如山雨欲来的宁静,蓝曦臣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平淡到让人心惊胆战地问:“你们发生这种关系,是第一次吗?”


蓝忘机看着兄长的眼睛,终于还是低声答道:“不是。”


他神色苍白:“已经有一两年了。”


蓝曦臣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层,半晌无言。蓝忘机知道他是在默数魏无羡的年龄,即使是心中的卑劣感已经快要沉重得压弯了脊背,即使是自己都深深地感觉到了可耻,他还是顶着这让人头皮发麻的压力,握成拳的手几乎在掌中挖出了血痕,不知道究竟是想要说服谁,垂死挣扎地、无力地画蛇添足道:“我从未……从未强迫于他。”


然而,这句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绷断了他兄长本来就勒到极致的神经。几乎是炸雷般的一声重响,蓝曦臣狠狠地拍在桌上,猛地站起身。他毕竟是与蓝忘机血缘相通、最了解他的人,此时厉喝出口的每一句,都像是尖锐的利箭,代替他自己直指要害地拷问着,鲜血淋漓地挑开了他心中这些年来从未片刻止息的深重罪恶感——


蓝曦臣怒极:“没有强迫?忘机,那孩子多少岁,你多少岁,这话是应该你来说的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就算你们……他现在才多大一点,自愿还是强迫,你确定这个年龄他真的能分清楚吗?你也是他的监护人,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蓝忘机也站了起来,他脸上最后一丝稀薄的血色也退得干干净净,呈出死灰的颜色,胸膛起伏,虽面容还算平静,脑中却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针直直地戳了进去,搅得脑中翻天覆地,一阵阵眩晕。蓝曦臣看他神情,心惊之外,又如何不知道他痛苦,到底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平静了一会,眼中浮上无穷的失望和疲惫:“虽然已经晚了,但你还是得和他分开。忘机,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叔父,你做了错事,理应担责。”


他闭了闭眼睛,颓然道:“忘机,你知道我不是因为他是江家的孩子,甚至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一个同性,而是……”


蓝忘机重逾千钧地点了点头。


但实际上,他已经不太听得清从蓝曦臣口中说出的话了。在椎心的剧痛里,周围所有的声响和情景都像是被隔在水雾之外,失去了实感,取之而代的是无数雪片般纷涌而来的过往画面,一幕一幕炸开鲜亮刺目的陆离光芒。与魏无羡从相识到如今经历的一切接踵而至,直到最后定格在一切开始的某个暑日午后,从少年纤长指尖滚落的樱桃溅起烂熟的紫红色汁液,径直没入他的心口,生出了糜烂的黑色藤蔓。


但在耳边沙沙的、如同黑白电视机杂音般紊乱的幻听里,他却捕捉到了兄长说的那一句话。


那一句几年前的晚上,当魏无羡从背后抱住他,用双手蒙住他的眼睛时,自己也曾亲口说出的话——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温情捏着手机,透过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看了一眼外面深浓的夜幕。


魏无羡一直没有回复,打过去又是关机,她想他或许正陷在某种挣扎之中,决定不再去打扰。


然而她心里,总有种似有若无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她是心理学与性别人类学的双料博士,魏无羡上大学的那一年,实则在读研,是通过温宁搭上的本科新生的线。温情原本只是想找个生嫩的小学弟调戏两把,却没想阴差阳错地发现这个与弟弟交好、表面上十分洒脱随性的男生,竟似乎有某种隐晦的心理创伤。


温情的专业嗅觉让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多半与性向有关,但却似乎又让人觉得并非如此而已。也许是因为他实际上也很需要倾诉,两人熟悉后,在她以心理医生和密友这双重身份的试探下,魏无羡终于开始吐露那段旧事。


她最初心底震惊,下意识地便以为这创伤是因为魏无羡口中那个男人曾对他……然而很快的,温情就发现自己完全想反了,因为在魏无羡艰难断续的叙述中,他一遍遍重复的,却是自己怎样引丨诱那个人,怎样用尽手段地使得他一次次背弃原则,陷入两难的境地中。


温情便知道,恐怕魏无羡深爱的人,在那段关系里,自始至终都背负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压力。他的那份压力让魏无羡始终隐隐地觉得自己有过错,只是这种歉疚感……或者说是什么别的东西,当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一直被他死死地压抑着,直到事情被骤然撞破,才伴随着分离的巨大痛苦一道爆发了出来。


这些年来,伴随着对他的疏导,温情的心中也反复地想过许多遍这个问题:


究竟对与错,道德与不道德,能不能够用某一种框定的标准来划分呢?

  


“咔擦。”


温情猛地回过神,柳眉倒竖地瞪了屋里另外那人一眼:“难闻死了,不许抽!”


江澄手里拿的打火机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过了一会,才黑着脸着放到桌上:“……谁说要抽了。”


温情:“不然你拿着打火机听响儿?”


江澄冷哼了一声,似乎是说了句你管我,跷着腿,颐指气使地指了指杯子:“给我倒杯茶。”


温情在心里狠狠地比了个中指,“噔噔”地踩着自己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心说这个将生命奉献给加班事业不够、还要拖上全公司一起加班的万年单身狗需要的不是心理咨询师,是外科开颅医生才对,过了一会把杯子重重地放回桌上,皮笑肉不笑咬牙道:“总裁大人您请好啊!”


江澄哼哼地喝了一口,突然问:“你刚才看什么看得那么傻?”


温情闻言,直勾勾地看了他半天,就在把江澄看得都有点毛骨悚然了的时候,她才露齿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高贵冷艳地迸出了三个字:“你管我。”


她心里的小人甩出一记漂亮的上勾拳,摆了个V字:傻逼,就等着看你知道了魏无羡搅基的事以后,被ko成傻逼的样子。

  


温情的预感一向是很准的。


到了后半夜,魏无羡突然浑身打着冷噤地醒了,这才发现先前心乱如麻,竟然脱了外衣什么都没有盖,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两天寒流,气温骤降,被冻着了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魏无羡只觉得冷得要命,但皮肤上却又烫得像火炉一样,眼皮沉得几乎撑不住。他想去探自己的额头,然而全身的关节动一动全都酸痛难忍,他一点点地散开被子裹着,在床上仰面躺了半天,大脑如同搅成一团的糨糊,过了好久,才勉强认清了发烧的事实。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魏无羡从小身体就很好,别说发烧,连上次小感冒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又是个男生,宿舍里理所应当地没存一点应急的药。他挣扎了大半天,感觉这势头实在是来势汹汹,越来越难受,干熬怕是熬不过去了,只好勉强攒了点力气,摸到枕边手机,哆哆嗦嗦地按亮了,打算叫自己那几个浪得没边的舍友顺路带点药回来。


他手抖得几乎都拿不住手机,本来睁眼就疼,被屏幕冷不丁的白光一刺,几乎渗出眼泪来,适应了几分钟,总算能认出上面的字来了。


魏无羡艰难地打完字,翻回去,第二条就是温情最后发来的消息。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人心理上总是有些脆弱,想法也奇怪,他看到温情那句话,没太工作的脑子里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一条线,竟克制不住地回忆起从前与蓝忘机一起时,被他当作掌上明珠般无微不至疼宠的样子,越想越难受,几乎都要有些莫名其妙地委屈起来了。


魏无羡仅存的理智虽拼命地压着不去想他,但人的心思哪里是那样容易控制的,一起头便如星火燎原,愈演愈烈。他身上打着摆子,越来越紧地蜷成一团,牙关打战之间,内心的渴望终于冲破了牢笼决堤而出。魏无羡呼着熔岩般灼热的气息,手指僵直着,翻开了通讯录,停在最上面那个号码上。


那是中午江厌离塞给他的名片上,蓝忘机现在的手机号。


魏无羡编排着被拒绝后要用的借口,像是要让自己先相信一样,不停地在心里默念,不知不觉眼前已是水气弥漫,遮着朦胧的一层:我不是……不是要打给你,我只是烧糊涂了,随便按了一个键,只是烧糊涂了而已……


他闭上眼睛,咬牙按下了拨出键。



【未完待续】

写完了这一章,估计了一下后面的剧情,默默地上中下改成了1234……

但也有可能是123,其实还没完全想好下一章写啥orz

最后,上帝微笑の情姐姐,今天也想脱下自己十厘米的高跟鞋,打爆单身老板的狗头呢(手动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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