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r》10
*破镜重圆，自行避雷
*前文见主页
*我猜这章大概会有很多人会想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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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靠过来的时候，蓝忘机在他身上闻到了很多种味道。
浓得刺鼻的酒气，淡淡的烟味，还有……秋夜江风中萦绕的清寒。
他像是醉得很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趔趄了几下，被蓝忘机一把扶住，便如同一株无骨的藤蔓，缠到了他身上。魏无羡双颊发烫，但他的手却是很冷的，攥着一把反复凝结的冷汗，被这只手绕过脖颈时，蓝忘机的后背陡然窜过一阵微小的麻意。
从大厅到房前的这一路，他的神思都飘在半空，动作和思考仿佛都被本能支配着，而怀中触感和耳边传来的那些呢喃则宛如幻梦，尤其不真实；进屋后，看到外间地毯上收拾好的大大小小的行李，才有恍然找回理智的感觉。他不断压抑呼吸，不愿去深想魏无羡突然到来的这件事本身，只是机械地将他扶进卧室，直到那一刻，心中浮现的还是告诫。
然而，就在蓝忘机要把魏无羡放到床上的时候，那个人却突然抬起手，趁他无所防备之时，把他猛然拉了下来，推到身下。
放在肩上的那只手并没有使劲，在侧脸摩挲的五指更是如脱力般疲软，只要蓝忘机想，改变当下的局面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却没有。他往身前看去，而这一刻，魏无羡也在望着他。
魏无羡喃喃道：“……蓝湛。”
这个名字他今晚已经叫了许多遍，可还是觉得叫不够。
蓝忘机轻轻地“嗯”了一声，仿佛从这声应答和那双眼里掠过的波澜中汲取到了勇气，魏无羡俯下了身。起初也许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碰触，然而这个亲///吻就像点燃引线的火花，很快便无法收场，魏无羡用手肘撑住身体，最开始双手只是抚摸着蓝忘机的侧脸，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抓住了他的头发。指尖在那发丝里勾///缠着，像泄愤一样用力，连带着唇///舌的交///缠也变得乱七八糟，热血和酒意一遍遍冲上天灵，他耳边先是失聪般空白，然后便是接连不断的嗡鸣，舌///尖尝到那股腥甜时，五感都被暂且压抑，只有心里那股孤注一掷的恨意被放大到了极致——
他猛然和蓝忘机分开，喘着气撩开他的睡衣下摆，想要低下头去。但这动作却被格在半途，蓝忘机强硬地抬起了他的脸。蓝忘机的声音很低，那双眼里仍因方才亲吻挑动，如同灰下沉火、冰下暗流，语气却和动作一样坚决：“魏婴，不要。”
魏无羡偏过脸去挨着他的掌心。上一次两人在这样的夜里见面时，他还咄咄逼人地亮着尖刺，但此刻的样子，又好像渴望被同样的一个人驯服。他含混地说：“这么不给面子啊，最后来一次都不行？”
“蓝湛，再考虑考虑，就当是，”他吸了口气，想让恳求不那么明显，“……就当是践行礼物。好吗？”
两人的下//半//身几乎贴在一起，几层薄薄的布料下，那蓄//势//待//发的情状一览无余，在听到这几句话后，更是难以遮掩。然而，蓝忘机的眉峰只是如同刺痛般蹙起，魏无羡看到自己的影子，隔着一层蒙蒙的黯然倒映在他的眸中。默然后，蓝忘机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决绝推开他，坐了起来。
“别这样。”他说。
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没有太久，魏无羡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孔不入的寒意，以至于轻轻打了个哆嗦。他像沉在一个梦里，又或者是刚从梦中惊醒，这才恍惚把手伸向自己散乱的领口，手指僵硬着，捏住纽扣，慢慢系紧。他还半跪在床上，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但视线怔怔地向着蓝忘机，一种惯性在后腰那里支撑他的脊背，才让他依然挺直着身体。
“蓝湛……”这两个字从魏无羡的舌尖轻轻挤出去，简直要把他的气力也带走。太多杂陈的情感和错综的思绪交织在一起，乱到了极致，反而变成了一阵低低的笑声，“你可真不愧是一个，一个……”
一个什么呢？
好男友？好丈夫？好男人？
然而，反反复复地观察了这么多天，揣度了这么久，辗转反侧了这么多个日夜，他分明已经有将近十成的把握，蓝忘机此时应当还是一个人才对。
他只不过是……有了一个心上人罢了，就因为这样，所以别人连一点争取的余地都没有了。
半晌，魏无羡系好了最上面的扣子，好像酒醒后头痛地按了按额角，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拨开蓝忘机伸来的手，想要下床，一边把已经发麻的脚踩到地上，一边像是很抱歉地道：“对不起啊蓝湛，哎你看我喝多了，刚刚又犯浑……你……”
有什么东西从胸口漫上来，堵住了他的喉咙，像铁一样冰冷，又像沾湿的棉花一样重。
他动了动嘴唇，很想说，你就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声音却在半途就断裂了。
不知道他此刻的样子到底有多么糟糕，蓝忘机担忧地喊着“魏婴”，即使刚刚才被推开，依旧执拗地倾身过来，想要扶住他。魏无羡推拒着，把他留在身后。他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又顿住了脚步，良久，再次转过身来。
他嘴角的弧度几乎看不真切：“你以后还回来吗？”
闻言，蓝忘机的目光，从一刹那的讶异转为长久的默然。
此情此景，其实有些熟悉。
让魏无羡的记忆，回溯到高二那年，对角线的那栋教学楼，楼下火红的枫树，头顶灰翳的天空。这么多年了，蓝忘机的这点还是没有变，当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时，沉默往往就代表了回答。
有无数种做法，都可以让这个已经尘埃落定的结局更光鲜一些。何况，这还是许多年前魏无羡就已经清楚明白的答案，时至今日，他不过只是想听蓝忘机亲口承认，从此彻底斩断他空等时那不切实际的念想而已。
本应该只是这样。但现实总不能尽如人愿。
就算是被砂纸打磨，也不会比魏无羡此刻的嗓音更加喑哑：“祝你……一路顺风。”
他斟酌要不要再说一句“祝你幸福”，要不要立刻就离开，但是，从心头漫出的东西却比手脚更快、比大脑更快，迅疾地冲上了鼻子，冲上了双眼。几乎是一瞬间，魏无羡视野中的一切便全然模糊了，再回过神来时，那温热的液体已经涌了出来，无论用什么方法，都阻止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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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的记忆里，从未有哪一时的慌乱、茫然和痛楚，堪与此刻相提并论。
魏无羡的眼泪，就像冲垮河堤的洪流，无声无息地摧毁了横亘在他心头所有的思虑，所有的顾忌。
难过到极致，原本就是一件损伤心神的事，而在此之前，魏无羡已经熬夜加班了许多天，今晚又是一件件事情接连不断，几乎就是在失态的同时，他脸上的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大概是眩晕，脚下顿时有些不稳。蓝忘机的目光如同凝固般落在他身上，动作比自己意识到还要快，立刻便上前将人扶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带回床边，展开毯子，让他躺了下来。
蓝忘机关上了大灯，只留下床头昏昧柔和的光线，低叹了口气，坐到了床沿，无言地注视着睡在上面的人。这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两人都默然了许久，四周静谧无声，魏无羡疲惫地闭着眼睛，然而暖黄灯光下，那些干涸泪水印下的痕迹似乎格外明显，每一道都深深压在他心尖。
蓝忘机终于起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中多拿了一条温水浸湿的毛巾。魏无羡呼吸很轻，像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然而，就在蓝忘机伸手轻轻擦拭时，他眼睫抖动着，却又立刻“醒”过来，把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别忙了，蓝湛，你躺下来，”魏无羡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陪我聊会儿好不好？”
蓝忘机低低“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依言躺在了他身边。魏无羡把毯子的另一半搭到他身上，须臾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他的人也靠了过来，落进他怀中。
魏无羡双手抓着他的衣服，脸深深地埋在胸前，也许是几十秒，也许是几分钟，他的肩膀忽然微微发抖，一小片仿佛错觉的温热，慢慢沁出来，打湿了蓝忘机的心口，烫得他的心都为之蜷缩。魏无羡的嗓子里像梗着什么东西，不顾蓝忘机无措地擦着自己脸颊的手，几乎一字一顿地问道：“蓝湛，你现在到底、到底怎么想我？”
蓝忘机的手从他脸侧滑下，一直到腰//背，慢慢收紧。他无声地呼吸，许多积年的愿望，不得天日，在心里实在埋藏了太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谈起。
“魏婴，”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字，闭了闭眼，“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或许千言万语，不过就在这句话之中。
“任何时候，只要你想。”
……
良久，魏无羡笑了起来，只是那轻轻的笑声，听起来竟有些酸涩：“如果戒指的另一个主人不愿意，我想，也可以吗？”
TBC
要早起赶车，实在是写不完了，突然觉得断在这里也不错吧，也有可能到时候总数会加一章
那什么正文没有车了，这个气氛我都感觉他俩完全没有那啥的心思啊，反正我真的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怎么啪……就盖棉被纯聊天吧，说开了以后番外滚得甜点好了
哦有人问上章羡在电话里为啥撒娇，因为“喝醉+想要蓝二把自己接上去打分手炮留个纪念”，自然要用诱一点的腔调
